鲑骨三千

我爱你,我是个怪物,但我爱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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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星陈]酒肉朋友

短打,我随便写写,大家随便吃吃


龙门有句老话:饭有饭味,菜有菜味,人有人情味。

牛腩汤粉、云吞面、生滚粥,没什么香料辣子,纯靠食材和手艺取胜,说清淡,又是鲜美的。

呼噜下肚,饱足妥帖,眼前雾蒙蒙全是热气,脑门上一排汗,加班又算哪根葱姜蒜。

以前也有过那么一段好日子,彼时感染者和近卫局也没有闹得那么凶,持有通行证即可畅游城区。

这时的警司和督察们不必连夜赶工,也不用去殡仪馆认领队友的尸体,一下班就作鸟兽散,毫不留恋。也只有陈,办公室打地铺加班,下班已经过饭点,挎包出门只有星熊的小电动等着她。

“嗨老陈,我猜你今天在办公室吵架吵饿了吧?”

“我那叫公事公办。”陈抱起手臂,明显弄错了谈话重心,“搞咩啊,就那诗怀雅,给今天的A组多发了两张感染者通行证,不知道这东西每天都限量的?”

“‘小姐’做事有自己的道理,和你一样。”星熊不想下班时间还要谈工作,转移话题道,“阿发他姐姐的店研发了新菜,我们去试吃一下啊。”

饭友关系不过如此,陈开始是这么想的,如今没闲心想,很快也不需要去想。


“听说你要升高级警司了。”星熊问都没问就点好了菜,对她的口味早已烂熟于胸。擦擦桌面,把筷子先行递来。

“听谁说?”陈挽起袖子,扎高头发。

星熊笑而不语,她口中的听说通常是还未发生的事实,陈也懒得追问。

“近卫局的宿舍住的习惯吗?升高级警司后公务会更多,在宿舍资料放不下吧。”

陈很烦星熊这套曲线救国的话术,也不知道是哪套体制养出来的,阳奉阴违。她挑高秀气的眉毛,筷子头在桌面上敲敲:“有话快讲。”

“我缺个能打的室友。”星熊还准备说什么,着围裙的老板娘端来了新品。看不穿底细的一碗面,龙门菜往往看似清汤寡水,一吃才知滋味和门道。陈正想推,星熊已经抢先把碗边凑到她手前。

陈先瞄准堆在碗里的牛肉丸,弹性十足,费了点功夫才戳起。实实在在的一整颗,肥瘦相间,带点肋间稀少的筋油。该是反复捶打,直到口感弹牙。

陈眨眨眼,对上星熊带笑的眼睛。玄机暗藏,原来还藏着马蹄,舌上轻佻的丝丝清甜。

“可恶。”陈放下碗。

“怎么了?”

“……我火气完全消了。”

“还惦记你那点办公室纠纷啊,算了吧,我带你来又不是为了让你消气,是要让你开心。”星熊岔开腿坐着,始终不动自己那碗,“吃饱喝足很简单,吃好就很难。龙门人不都这么讲究的吗?”

“那你的目标只达成了一半,本人现在心情平静。”

“我从哪捡到的你这个刻薄上司,太稀奇了,一定要好好供着。”星熊苦笑,把自己的牛肉丸分两颗给她,“加料不加价哦。”

陈终于露出今天第一个笑容,吝啬得很,只抿嘴微微地上扬。

以前在维多利亚留学的时候,脱离家族的每天都好像很快乐,上完搏击课出来,教学楼外的晚霞就能让她满足。几年过去,她的野心终于随着实力膨胀,它是个吞吃幸福感的怪物,吃掉了大部分的荣誉感,留下她钢铁般的自尊。


星熊戳她的脸,而后是嘴角:“这个也很稀奇。”

吃吃喝喝,烦人的同僚,和奇怪的东国鬼族下属。这样的生活——


忽然外面传来小推车滑倒的声音,星熊反应快,立刻起身:“你在这等等。”

陈自己那碗快吃完了,星熊的进度却只过一半,她只好帮忙多拌几下面,免得它彻底坨掉。面底下豆芽菜根根分明,碎虾壳磨成的粉提鲜增香,陈歪着脑袋想了想,替她加了勺豉油和些胡椒粉。

中途进来一个想吃霸王餐的马仔,被陈用筷子钉在墙上,等着当地片警来捉回。她动也不动,学生气很重的脸上没有表情,利落的下颌线收得紧紧的。

一会星熊回来坐下。拿来一束有点焉的栀子,白色花瓣边缘卷曲。虽看着像刚喷过水,也不如刚采摘下的新鲜了。

“回去找个塑料瓶剪掉上半部,插进去还能养几天。”星熊看她的眼神追过来,解释道。

“怎么突然买花,不像你的作风。”

“哪的话,那阿婆弄倒车时就剩最后一束了,压价压死了也没人买。”星熊把栀子递过来,“喏。让你身上除了铁和血味,也沾点别的。”

你不也是。陈回嘴,却忍不住挨近了闻。市井巷弄,旺铺食摊,杀鱼的炖肉的理发的比比皆是,种种复杂声色味都没有污染到它的香气。晚风把热气吹散,栀子香扑来,香得很有脾气,很清高。

你的意思是很衬我?陈想问,又半途反悔。


“老陈,走了。”等到闹事的被带走,星熊趴在电动车车头,偏头看她,“带你去兜风?”

“不去,我回宿舍审几篇公文。”陈坐到她车后,把那束栀子护在胸口。

“那我就要绕远路了,哈哈!“

“……”陈看着身后逐渐远去的老城区,车轮碾过瓜果的汁液,留下腐烂的甜香,划出歪歪扭扭的一条行进路线。人们在她们身后,也在她们的庇佑下生活着,钻营着,生龙活虎着。人声鼎沸里,传出想喝酒吃肉,就回到这里吧的声音。

陈说:“我开始考虑和你一起住的事情了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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