鲑骨三千

我爱你,我是个怪物,但我爱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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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快新]丧钟为谁而鸣

双特工,很短

有异能设定,看前面会觉得疑惑,但一切尽在文中

 

 

  黑羽亲自主持了工藤新一的葬礼。

 

  所有人都认为这不妥也不必,但黑羽的表现无可指摘,人们渐渐噤声。葬礼那天是个阴天,云层就像吸满污水的抹布,轻轻一拧就能落下肮脏的雨水,黑羽一身黑西装站在人群里,笔挺过头了,不像他,整个人将要拦腰折断。

 

  他扫了眼人群。

 

  宫野志保拒绝接受葬礼的邀请,前天夜里已经向上面报了失踪。毛利兰一声不响地流泪,全然不似工藤口中那个吵闹的爱哭鬼。工藤夫妇比想象中镇定,他们从人流中挤出来,对他说,谢谢你。

 

  这或许是他今天最不想听到的一句话,从最不期望的人嘴里。

 

  “很遗憾我们这批人再次聚首,是在这样一个场合。”

 

  黑羽还哑着,却不感到窘迫,只是缓慢、官方地陈述。

 

  “通常情况下,我应该为大家简述工藤新一的这一生,但是请原谅我做不到这点。我不愿承认这就是他一生的长度。何况今天作为发言人,我只是一个代表,我看到的有限的工藤新一只是他本人的侧写,与他比肩太久,我不知道他俯视、仰望、从背后看是什么样子,那是在座各位各自的视角,结合在一起,才是完整的他。

 

  “片面地说:工藤新一是我见过最接近‘正义’本身的人类,那是刻在他骨血里的。我们是最坏的敌人,也是最好的同伴。我们共同度过了在校学习的四年,为组织和命令献身的六年,这期间,我在他身上找到了自己欠缺的部分,而这一度拯救了我。”

 

  凡事都有定期,天下万务都有定时。生有时,死有时。栽种有时,拔出所栽种的,也有时。杀戮有时,医治有时。拆毁有时,建造有时。哭有时,笑有时。哀恸有时,跳舞有时。

 

  “当然,假如要把这些归纳为‘爱’,那是最恰如其分的。”

 

  “我和新一……抱歉,是工藤先生,我们之间曾发生过一起争论,关于‘灵魂是否是不朽的’这个辩题。在座的都是我们的挚友和亲人,对我们都很了解,我自恃浪漫地认为灵魂必然不朽,而工藤自始至终……终,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,于是他激烈地反驳了我。

 

  “那是一场大战,我们从书房争论到当天晚上的饭桌,不慎砸碎了一个花瓶,直到睡前我们都对彼此意见相悖这件事感到愤怒不已,后来也不了了之。

 

  “直到昨天我看到入殓师们精心修饰的他的脸,和我挺像的,七八分像吧,陷在一大堆白色香花中,我认得出那其中有百合、姜花、马蹄莲、洋桔梗,怀中还扣着一朵白玫瑰。我站了大概有五个小时。我还在等他跳起来说,你中计了,这次轮到我来恶整你,可是他没有。

 

  “现在,各位,我承认我输了。如果连我爱人工藤新一也是如此,那世上必定没有不朽的灵魂。”

 

  最后,他微微欠身,弓着的腰却好像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压住,令他再也无法直起背走路,也发不出一声呜咽。

 

  黑色的雨终于下起来了。

 

 

  

  工藤黑着脸出声打断了他。

 

  黑羽嗖的一下直起背,整个阴雨天的布景开始变化,低头哀悼、窃窃私语的人们彻底静止,连同万千正被重力吸引的雨滴也凝滞在半空,黑羽的手指轻轻一划,雨水顿时往天空倒流起来,他在其中自如走动,调整每处雨水的归处。

 

  “所以,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吗?”黑羽转身,他们正处在一个弧形球面上,看着很像空间扭曲的产物。

 

  “我们认识的那十年你根本就是一笔带过!这明明是重中之重,比如你扎我自行车轮胎,我却以德报怨请你吃大阪烧,刑侦专业的第一名来向我告白,你竟然把人家关进空间缝隙里,还有什么把大礼堂改造成植物园……”

 

  “新一,新一,你清醒一点,这是你的葬礼又不是我的批斗会。”黑羽笑眯眯地止住他,“你不就是被我这些大胆行径吸引,才选择和我进一个组织的一个部门吗?”

 

  在死亡和生存之间,在混乱与安稳之间,在夜晚与白昼之间,工藤新一选择站在黑羽身边,那就是选择了前者。

 

  工藤气得背过身,他刚逃脱一批人的追杀,潜行用的紧身黑色套装仍未脱下,大片大片的血渍板结在胸口和脊背,幸好是黑衣,只是添上更浓重的一笔色彩。工藤刚解了两颗扣子,嘴咬着黑手套顶端要把它扯下,黑羽就从背后抱住了他。

 

  “我爱你。”黑羽冷不丁来这一句,像被血腥气冲昏了头脑,“虽然我俩总是互相拆台彼此坑害,我扎过你的轮胎你也往我午餐里加过鱼肉,这么总结起来简直杀父之仇……但我确实特别喜欢你,工藤新一,这点上我承认我输给你了。”

 

  工藤本能地感觉不对,艰难地在他怀里翻了个面,使他能看到黑羽的表情:“怎么了?”

 

  黑羽满脸疲惫:“尽管我的异能是幻境重塑,同时模拟这么多人和天气也没问题,但我不想再感受第二次在你葬礼上致辞的感觉。”

 

  葬礼和花全部都是假的,但说出口的话和我自己是真的。

 

  工藤说:你就这么想和我一起死吗?

 

  黑羽咬了他一口:想得美。

 

  加入地下组织的第七年,工藤新一被匿名干部举报,从内部高级特工降至通缉犯,多年来工藤所求甚少,目标不明,已经足够惹事生非,他出色的能力和未觉醒的异能始终是高层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,为了不被他所背叛,只能先下手为强。

 

  “现在我们俩都是亡命徒了,如果葬礼上那群老头的眼线发现这是假的,肯定第一个怀疑到我头上。”

 

  “没关系。”工藤亲他的嘴角,“丧钟不是为我们而鸣的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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