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反逆白黑]神谕
“事到如今,你还有其他的什么怨言吗?”
“从未有过。”
“哈哈哈,真是有趣。你还是老样子啊,凭这副无欲无求的姿态来施行正义,你真的以为你是人形兵器那样的铁部件吗。”
“又被你看出来了。”青年半跪在神坛上,转身回望,本应是殿堂的地方,现在只是一座悬浮的长廊,不断有碎石陷落,坠入下界。需蹚过八百八十坛血池,杀光八百八十个异端,又经圣水洗礼八百八十八次,宣誓八百八十遍,迈过八百八十层台阶,方可入内。彼时回荡着合唱和铁骑移动声的殿堂空无一物,被处以绞刑者的行刑架毁弃,供神阅览的符文几近消失。
“那么,你还有什么怨言,说来听听。”
“在我的故国,请原谅我这么称呼不存在的国家,皇帝的丧礼是要有他钟爱的东西陪葬的。”骑士起身,他不知何时留起的长发是时间流驶的唯一佐证,“为了在来生应有尽有,陪葬品有时是器皿、令牌、都城、爱妻,有时是宠臣。”
他每走一步,就有一个诅咒在他身上灵验,作为王命的代行者,长期行走在地面上,罪愆如尘土般附着在他的衣袍。他不得不缓慢前行,因而显得庄重。
骑士虽已失去荣耀和他的王,但他目光明亮,仍属于被永远留在京都夏天的男孩,不似行将就木之人。
“陛下的钟爱之物里,没有我的一席之地吗?”